母系氏族为何对圣数二如此崇拜挖史人
2023/5/29 来源:不详北京治疗白癜风总共要多少钱 http://pf.39.net/bdfyy/
古代母系社会特定的二元性社会结构形态。张开焱先生在谈到二和三分别成为古代社会最主要的元编码数的历史基础时,曾经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对原型圣数“二”的崇拜更多的是在中国母系氏族社会,是在人类社会早期;对原型圣数“三”的崇拜则是在父系氏族确定以后的社会,更确切的说是在“儿—父—母”三元为核心的男权家庭制确定以后的中国社会。
我们发现,确实有不少资料能证明这个假设。在母系氏族社会,社会是崇“二”不崇“三”的,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找到一些证明。闻一多先生在《伏羲考》中列出了与葫芦相关的神话49种,而我国包括汉族在内有二十多个民族曾经崇拜过葫芦,或将葫芦作为作为其图腾,据百度百科介绍,迄今为止收集到的资料,关于葫芦的神话有种,在大多数神话故事中,葫芦作用有二,一是避水工具,葫芦在其中大多承担着若亚方舟的功用,二是造人素材,即兄妹结合后子嗣从葫芦中出。无论是救人还是造人,葫芦都起着延续和繁衍后代的作用。而我们知道兄妹成婚属于族内婚,这种婚姻制度一般存在于母系氏族早、中期,是一种比较落后的婚配制度。考古学家在浙江余姚的河姆渡一只中发现了距今将近年的葫芦及种子,是目前世界上最早的葫芦。另外在黄河流域的新郑裴李岗村、湖北的江陵阴湘城的大溪文化遗址、长江下游的罗家角、崧泽、水田畈等遗址中都发现相关葫芦崇拜的记录。衍生人类和拯救人类的葫芦神话传说,在中国影响久远,涉及的民族众多。至今在在我国西部的一些少数民族,如苗族、彝族、水族、仡佬族等民族,仍有将葫芦制成龙头或木瓢,挂在屋前以震慑鬼神,安宅祈福的习惯。贵州的苗族、布依族,到现在为止还流行着一种祭祀瓢神的习俗,姑娘们祭祀瓢神以预测自己的婚姻和命运。
人类为什么对葫芦如此崇拜,这其实是与母系氏族时期对女性的崇拜密不可分的。葫芦与女性的相似之处大致有以下四点:一、葫芦的外形与女性哺乳期喂养婴儿时膨胀的乳房相似;二、葫芦的外形与孕妇临产时的体型相似;三、葫芦多籽,易于繁殖,葫芦崇拜象征人们希冀女性多多繁衍后代的美好心愿;四、这一点也是最重要的,葫芦的外形与女性的生殖器相似,关于这一点很多学者都做过论述,如叶舒宪在《中古古代神秘数字》一书中就曾说道:“把女阴视为被‘一’分开的‘二’。此种中分既可借葫芦的剖判来表示,也可通俗的叫做‘破瓜。’”由此可见,葫芦崇拜源于对女阴的崇拜,而在中国古代,男阳以一来标识,女阴以二来标识,这已经是常识,女阴崇拜因此导致了“二”的崇拜。
关于母系氏族时期对原型圣数二的崇拜这一点上,还可以从原始先民对“贝”的崇拜可以看出来。同葫芦类比为女性的原理一样,贝也是典型的女性符号,“与葫芦、瓜等自然物体相比更适合于‘剖判’概念的生物是天然生成一分为二形态的海生贝类,即人们通常所说的蚌。”剖蚌与剖葫芦一样,都蕴含有原型圣数“二”包含的某些哲学意识,所以我们看到造字祖先在造“贰”时,特别用贝字作为他的形旁,就是这个道理。即使到中国近现代农村,人们的语言中,仍然到处可见以蚌壳隐喻女阴的现象。
在现今所见一些少数民族神话中,也同样体现了圣数“二”和“贝”象征女阴的意思。白族神话故事《创世纪》中有这样一处记载,洪水淹没大地,只有一对兄妹阿布帖和阿约帖得到神的旨谕提前躲进葫芦中得以逃生。为了繁衍后代,哥哥央求妹妹做自己的妻子。妹妹说要听从神的安排,于是她让哥哥在河的对岸放一个贝壳,自己拿着棍子从对岸扔过去,结果棍子正好击中贝壳中间,使之一剖为二,这就意味着神恩准他们结为夫妇,繁衍后代,于是兄妹二人结为夫妻,继续着人类再生的神圣使命。这个故事里,明显棍子象征着与“一”对应的阳物,贝壳象征着与“二”对应的女阴。而在这则神话中,葫芦与贝壳都一起出现,遥遥相对,其实是他们都代表着母系氏族时期对女性生殖器的崇拜,由此产生了对原型圣数“二”的崇拜。
在赵国华先生的《生殖崇拜文化论》一书中,对中华民族母系氏族时期种种女性崇拜文化做了详细的论述,正如葫芦崇拜和贝类崇拜一样:在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遗址中发现的鱼崇拜及相应类似于女阴的鱼纹图像;在河南省渑池县著名的仰韶村、河南陕县庙底沟、中经陕西省华阴县的西关堡、临潼县姜寨、西至甘肃马家窑、青海省月都县柳湾,都发现了不同曾度的蛙纹彩陶,这些彩陶从外形上与孕妇的外形相似,象征着女性的子宫,彩陶蛙纹下部特意描绘出的圆圈象征着女性阴户,而蛙强大的繁殖能力又象征着女性的生育能力,所以这种母系氏族遗址中发现的蛙纹彩陶无疑也生动的表现出了对女性生殖器的强烈崇拜。在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渐渐地人们从这种具体的女阴崇拜中,抽象出了对数字“二”的崇拜。
在很多母系氏族遗址中我们都会发现她们对“二”和双数的极度喜爱:在半坡仰韶文化遗址中,他们通常绘制两条鱼或两个三角形(表示六条鱼);在母系氏族公社时期举行的一种求雨祭祀活动—“鱼蛙祭”中,他们以鱼和蛙作祭品,也是用“六”对鱼,“六”只蛙;在青海柳湾的齐家文化号墓葬中,发现了一些随身陪葬的海贝,一共是36枚,其中30枚较小,6枚较大,他们放置在一位17至18岁女性的两股间,这些表明了齐家文化的远古先民也有崇“六”崇双的观念。等等。渐渐地她们就习惯于用“二”去切分宇宙世界的万事万物,只不过在母系氏族时期,人们的生产力水平还比较低,智力也没有得到完全开发,私有制、家庭制和国家都还没有建立,所以她们所切分的都是耳闻目见的一些事物,如日月星辰的运行、黑夜白昼的交替以及一些简单的方位辨识。
“二”作为原型圣数,除了女性生殖崇拜的原因外,还与母系社会社会结构中性别关系和意识相关,原始人类在经历乱婚制、血缘婚制后和伙婚制以后,逐渐认识到这种婚姻制度的弊端,物种的选择和优生原则促使人类向文明发展。人们不仅禁止了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相互婚配关系,也逐渐禁止了兄妹之间的婚配关系,而实施族外非兄妹之间的群婚。大约在五万年前,由于采集业的发展,逐渐由血亲社会扩展到以母系氏族为主的氏族社会,由于妇女承担了采集植物、炙烤食物、毛皮加工、缝制衣服、生养儿女等主要的维系生存、刺激生产发展的工作量,因而在社会上占据主要地位。在这种社会中,婚恋和家庭也是以母亲为核心的,在那时儿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状态十分普遍,子女都承母姓。在群居式的普鲁那亚大家庭中,众多男子为一方、众多女子为另一方,互为配偶对象,同时,随其母方的子女们不能确定自己的生身父亲,只能确定自己和母亲的生身关系,这种大家庭的成员之间,必定突出的是男女两性自然身份和母子二元关系。
在母系氏族社会,无论男女之间是普鲁那亚式大家庭的群婚制还是稍后的短暂的对偶式小家庭,都突出的是自然的男女性别二元关系,同时,由于儿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状态,两代人之间强化的也是母子之间的二元意识。而家庭是社会的基础,久而久之,这种二元意识会反映到一个社会的结构和文化的各个方面,从而在母系氏族和之前的社会中起着元编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