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学习秣马厉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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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语学习——秣马厉兵（一）

这个成语与战争有关，但其使用是不止于战争的。

《左传·鲁僖公三十三年》中记载了这样一段历史，事情还要从四年前说起。

鲁僖公三十年，就是公元前年，已经做国君三十年的秦穆公，接到了晋文公的请求，说咱们一块去打郑文公吧，这老头不地道，我倒霉时路过他家，他不礼貌，偷看我洗澡，还和南边的老楚眉来眼去的。老秦本来内心就有点小骚动，一听小晋这么说，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浩浩荡荡的秦晋联军就出发了。这时候有个郑国的老头儿，挺能说，趁着夜色跑到秦穆公那儿，一阵子白话儿，硬生生地把老秦给说回去了。岂止回去，还和郑国结盟了，留下了杞子、逢（páng）孙和杨孙三个家伙帮着看家护院。

秦穆公晋文公

其实这老秦是另有打算，这不，没过两三年，僖公三十二年的冬天，小杞派细作回去对老秦说：“可以过来了，老郑可信任我了，他家北门的钥匙都给我了。你过来，我把门一开，咱不就大摇大摆弄桌大席吃！”秦穆公一听，正合我意，我心中正有所不安呢，干他一票。于是他假惺惺地去访问一些秦国的老架的人，当问到骞叔，老头不识相，偏要说实话：“不行呀，任好同志。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穆公一听，心想我非干不成！于是把几个平时老横的家伙：孟明视、西乞术和白乙丙都召集过来，再秦东门之外，誓师出兵。这时骞叔又跑来了，他儿子也在军队里呢！于是老头对孟明说：“小视呀，我能看到你从这出兵，可不一定能看到你从这里回到城里了。”

秦穆公找个身边的人，说：“你去对那老头儿说，‘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这老不死的！还跑到军队里来哭，简直了，你！”骞叔找到自己的儿子，哭着说：“乖儿呀，我来给你送行了。你们来回都必然经过河南省洛宁、陕县、渑池三县交界的殽山，那个地方有两座高丘，南边的是夏桀（履癸）的爷爷帝后皋的陵墓，北边的是当年周文王避风雨的地方。晋国的人一定会在那儿打伏击的，到时候我就到那里去找你的尸骨。儿呀，喂～～呀～～”老头正抹眼泪呢，秦国的大军已经雄纠纠地出征了。

转眼间来到鲁僖公三十三年的春天，秦国的大军来到了洛阳，这是周的都城，王孙满才八岁，正在洛阳北城门那边玩耍呢，看到北门外大路上经过的秦国大军，一个个跟打了鸡血的一样。走到周天子的城下经过，也不收起兵器，跳下战车，把头盔摘下来，权当礼貌。然后，蹭、蹭、蹭地又跳上了战车。王孙满说：“这些小子必败。你看，既不庄重又没有礼貌，轻佻就不会有智谋，没有礼貌就会疏忽大意。到了险要的地方而疏忽大意，还没有智谋，他们要不败，猪都能飞！”

当秦军来到河南滑县的时候，郑国的商人弦高和几个伙计骞他、奚施谁的，正在那贩牛呢。一看秦国的大军到了，哦，这是要打我们老家呀。不行，拖住他们。于是拿了四张牛皮，十二头牛，去犒赏秦军了。还客客气气地对孟明他们说：“寡君闻吾子将步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卫。”私下派人赶紧回国去报信。

郑穆公兰才当上郑国的国君，听到报信，赶紧到杞子他们驻守的地方视察。一看，好家伙，“束载、厉兵、秣马矣。”车子也套好了，家伙事也磨快了，马也喂饱了：这是要里应外合！于是找到皇武子，说：“老武，你去对秦国的那三个家伙说，让他们赶快走，别在这儿想猫猴子屁吃。不过说话委婉点哟。”于是皇武子见了杞子、逢孙、杨孙，说：“你们几个老朋友住在我们家也这么长时间了，你看我们家这儿，干肉、粮食也都吃净了。你们是不是可以回自己家了？因为你们快要离开我们郑国的缘故，我们郑国有个地方——原圃，就像你们秦国的具囿一样，是没事的时候打猎玩的地方，要不咱就到那儿打几只麋鹿去，也好给我们郑国一点闲暇。”皇武子一走，杞子他们仨一想，这是撵咱走呀，完了，露馅了。赶紧跑，不然玩完。可一样，这卧底任务没有完成，回到秦国也是玩完。干脆，溜之乎也。杞子跑到了齐国，逢孙、杨孙跑到了宋国。

弦高犒秦师

弦高这么一弄，孟明那边也明白了，他就与白乙丙、西乞术合计：“老郑那边可是有准备了呀，偷袭看来是不行了，咋弄？硬攻，肯定打不下来；围困，后续的援兵又跟不上。咱们还是回去吧。”“可就这样白眉赤眼地回去，咋说？咱也得弄点战果呀。”“那咋弄，打滑国吧。”于是他们灭掉了滑，“胜利”地返回！

再说晋国那边，晋文公重耳刚死，还没有发丧。听说秦军从滑回来，又要经过殽山，原轸就对晋襄公驩说：“小驩同志，西边的老秦不听老骞的话，要去打郑国，因为自己的贪欲而让百姓勤苦，这可是老天给我们老晋家的大好机会。老天给的东西，我们不能不要；自己的敌人，我们也不能放纵他们。放纵敌人，就会生祸患；违背天意，就是不祥。一定要揍他老秦。”栾枝说：“不能太草率了。秦国可是对我们刚刚去世的重耳同志有恩的呀，我们这时候去打秦军，怎么对刚死的君王交待呢？”先轸说：“老栾，他秦国不哀悼我们刚刚失去一位伟大的政治家重耳同志，在我们的重耳同志尸骨未寒的时候，就灭了我们的同姓之国小滑，还哪有什么恩惠呢！我可是听老架的人说了：‘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我们现在是为子孙后代清除后患，这样就是对得起我们死去的重耳同志。”说着不忘擦擦眼角的泪花。于是晋国马上下令，调来北边的姜氏之戎，晋襄公小驩把丧服染成黑色，让梁弘做小驩的战车司机，莱驹来当小驩的车右。及时地埋伏在了殽山之二陵。

夏四月十三日辛巳，晋军大败秦军，并擒获了秦军的主帅百里孟明视、西乞术和白乙丙。于是国人穿着黑色的丧服埋葬了晋文公，从此晋国的丧服改用了黑色。

战斗结束了，事却没完。

电视屏幕上的文嬴

晋襄公的母亲文嬴，她是秦穆公的女儿，是公子重耳逃亡路过秦国时，秦穆公让他嫁给重耳的。这时，他向晋襄公求情：“孟明、西乞和白乙丙这三个家伙，是他们不安好心，让我们两国国君之间产生矛盾。现在，我老爹那边别提多恨他们了，就是吃了这几个货的肉，也不解心头之恨。你看，哪用得着你亲自去治这几个货的罪，还不辱没了您吗？咱已经在战斗中取得了胜利，就让他们回秦国受死吧，让我娘家爹也痛快痛快，您看怎样？”小驩一听，“好，有理，放！”第二天，先轸上朝，就问晋襄公：“秦国的三个俘虏呢？”小驩说：“俺娘有个请求，让他们回秦国让俺外公去治这几个货了。”先轸一听，这个气呀！小驩，你可真能干！说：“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亡无日矣！”意思是说，武士们奋力在战场上将敌人捉住，妇人几句欺诈的言辞就在京城中将他们释放了！这是啥事呀，晋国没有多长时间就会完蛋的。于是赶紧派阳处父去追，等追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渡黄河的船上了。阳处父解开车的左骖，哄孟明他们说，我们的国君让你们回来领赠品呢。孟明心里明镜似的，赠品，你哄谁呢？就想用几箱快过期的方便面赚我们回去，我脑袋让驴蹄了才会回去呢，好不容易地跑了！于是说：“谢谢了，你们晋君对我们最大的恩惠就是没有用我们的血去釁你们家的战鼓，让我们回秦国受戮。若是我们被我们自己的君主处死，就算是死而不朽了，比啥都好。如果蒙你们国君的恩惠得以不死，三年之后再来领赠品吧。”

孟明、术、丙他们已在渡黄河的船上了阳处父

秦穆公任好听说了孟明等三人及晋国的俘虏回国了，亲自穿着国家灾难时穿的凶服至郊外迎接。见了孟明他们，对着一杆子惨败归来的将士，哇哇大哭。哭完了说：“我不听骞叔的劝告，是我的过错玷污了你们的一世英名。都是我的错呀！”又大哭了一阵子。说：“小视、阿术、阿丙，我决不怪罪你们。都是我的错，你们哪里有什么错，就算是有点小失误，我也会‘不以一眚掩大德’！不能因为一点小过失就忘记了你们的大好处啊。”

这是有关厉兵秣马的第一段故事，这节就说到这儿。事见《左传》中的鲁僖公三十年、三十二年、三十三年，大家若感兴趣，还可以参阅《吕氏春秋·悔过》、《淮南子·人间训》、《史记·秦世家》、《尚书·秦誓》及《公羊传》和《穀梁传》的相关记载。